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隗继武教授临床用药特点

2015.06.12
来源部门: 作者: 系统


1.重视升降 调节枢轴顺气机
气机升降理论是中医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,它是对脏腑特性、气化功能及整个人体生命活动从动态角度进行了高度概括。《素问•六微旨大论》:“非出入,则无以生长壮老已;非升降,则无以生长化收藏”。说明升降出入是人体生命活动赖以存在的基本条件。而脾位居中央,禀气于胃,灌溉四旁,和济水火,升降金木,乃人体气机升降之枢纽,五脏生理活动之中心。五脏本身及其之间的生克制化,皆以脾升胃降的正常为其前提。故而在治疗疾病时应重视气机的升降,尤其是脾胃气机。正如清•吴鞠通所言“治中焦如衡,非平不安”。
故而隗老在诊治脾胃疾病时,将调整脾胃升降功能作为其用药之精要所在。如治浅表性胃炎时,虽以黄芪、柴胡、升麻等升发脾阳,但又配以黄连、薤白、枳壳等苦降胃气,使清升浊降,进而“炎症随浊去而化”。
2.用药平和 首保胃气存津液
隗老认为,脾为脏属阴,胃为腑属阳,脾主运化,胃主受纳,脾主升,胃主降,脾胃为升降之枢,一脏一腑,一阴一阳,一升一降,相互配合,共同完成水谷的受纳、消化、吸收、输布,营养全身各个器官。脾喜燥恶湿,胃喜润恶燥,脾病易湿、易寒、易虚、易陷,胃病易热、易燥、易实、易逆。故治脾宜燥、宜温、宜补、宜升,治胃宜清、宜润、宜泻、宜降。因此,一般情况下,力戒大辛大热、苦寒攻伐之品。在病情需要用偏寒、偏热刚烈之品时,则讲究配伍法度,注意柔中有刚、刚中有柔、刚柔相济。同时隗老强调在选用药物时要区别药性的温凉润燥。认为大凡治病,既要强调治法的精专,又须讲究药物配伍之阴阳相济,君臣佐使,性味归经。通过方药的选用和药量的轻重体现这种原则。由于阴阳气血具有相互依存的关系,在遣方用药时应该阴阳相济,气血兼顾,药性平和,治寒不过热,以甘温为宜,治热不过寒,以甘凉为佳,如是则可防止药物的偏性,达到祛除病邪,保护正气的目的。他表示,用药不注意保护胃肠功能,所治的病未治好,先把胃“伤了”是经常遇到的。这是极为值得称道的,这正是他临证四十余载的最可宝贵的临证经验之升华。
3.重视配伍,善用对药除顽疾
隗老始终重视药物的配伍,临证多有独到之处。如吴茱萸配丁香治疗脾胃虚寒引起的吐酸,丹溪曰:“治酸必用吴茱萸,顺其性而折之,乃反佐之法也”,且“丁香气味辛爽无毒,凡中焦寒滞,气有不顺者,最其所宜”;党参、附子等配大黄以通因通用之法治疗虚寒积滞久痢;桂枝陪白芍,通过剂量的调整而分别达到解肌和营卫、化气调阴阳的目的;肉桂配伍寒凉清热药,既能引火归原,又防寒凉伤中;白胡椒配黄连,既能温胃止痛,又防温燥助火;白术配党参、茯苓、山药、苡米等益气止泻,配伍柴胡、桔梗、杏仁、郁李仁等治疗顽固性便秘;牡蛎配伍止咳化痰药软坚化痰,配伍黄芪、白芍等止汗;陈皮配伍白术,补而不滞,行气而不耗气;半夏配伍陈皮、白术等燥湿化痰,配伍夏枯草、牡蛎等软坚散结;肉苁蓉配伍锁阳甘温润降,能温补精血而通便。
隗老常用对药例举:
(1)黄连配白及
隗老认为,消化道溃疡及溃疡性结肠炎等疾患在活动期,胃镜或肠镜检查常可见胃肠粘膜糜烂、充血、水肿等炎症表现,舌象常表现为舌红苔黄腻,中医辨证为湿热症。药对中黄连味苦性寒,功善泻火解毒、清热燥湿;而白及味苦甘淫,性微寒,功善收敛止血、消肿生肌;二药均归胃经,相伍使用不仅除湿热,且能修复损伤的胃粘膜。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,隗老发现白及生肌治疮作用良好,黄连调胃厚肠突出。二药合用,对溃疡面有很好的修复作用,不仅可用于急性胃炎,还可用于消化道馈病及溃疡性结肠炎等疾病。
(2)浙贝配蒲公英
浙贝味苦性寒,入心、肺经,功擅清热化痰,开郁散结,此外尚有通络、去腐生肌的作用。蒲公英味苦、甘,性寒,归肝、胃经,功能清热解毒利湿,并擅消痈散结,《本草新编》:“蒲公英亦泻胃火之药,但其气甚平,既泻火,又不损土,可以长服久服而无碍。”据现代药理研究,它对胃溃疡及胃黏膜损伤都有保护作用,二药配伍,制酸消炎止痛之力明显加强。
4.善用花、叶类药
隗老认为,药物除寒热温凉之性外,尚有升降沉浮之势,而花者华也,集天地之灵气而生,质轻气香,能升发阳气,醒脾疏肝之力最优,用之得当,可成逆流挽舟之势,使湿化气行,肝郁得解。
《金匮要略•脏腑经络先后病篇》指出:“见肝之病,知肝传脾,当先实脾。”说明肝脾同居中焦,关系密切。脾的运化,有赖于肝的疏泄,脾胃功能健旺,运化功能正常,则肝有血所藏,脾升胃降则有利于肝之疏泄,同样,肝的疏泄功能正常,有助于脾胃受纳、运化。肝属木,脾属土,生理状态下,肝木克脾土,使肝脾功能上相互协调、促进。脾胃为仓廪之本,培土可以荣木。因肝属木主风,滋生于水,滋养于土,体阴而用阳,乃藏血之脏,性善升散条达。脾为土脏,主湿,主运化,为后天之本,气血生化之源,肝与脾有乘侮之制约关系。肝脏与性情关系最大,如有怫郁,因气机不舒,直接影响脾之运化之功能,故每见多种脾胃病。张锡纯说:“欲治肝者,原当升降脾胃,培养中宫,稗中宫气化敦厚,以听肝木之自理,即有时少用理肝之药,亦不过为调理脾胃剂中辅佐之品。”使用花、叶类药物,重在取其芳香馨甘之性,悦肝醒脾之力,才使肝之怫郁得解,脾之运化得行,虽不化湿,湿自去,虽不治痰,其痰自除。
隗老常用花类药例举:
(1)玫瑰花
玫瑰花,性温和,味甘甜,既有温养血脉之力,又有疏发生机之功,药入五脏,血气兼治,温而不燥,疏不伤阴,扶正祛邪,且食之芳香甘美,爽人肝脾,是治疗体虚兼郁,泄泻日久不愈之疏肝运脾的良药。隗老常用于治疗肝郁日久,脾湿不去,肠鸣泄泻,伴见腹痛即泻,泻后痛减,神疲纳呆,困倦乏力,面色无华,郁郁寡欢,心脾兼虚,肝郁胆怯之人,用之得当,常使郁去脾健。
(2)佛手花
佛手花,体轻气香,味微苦,最善理气化痰,醒悦肝脾之气,故善治妇人带下,尤其是痰湿较重兼有心腹疼痛之疾者。隗老认为,佛手花清香淡雅,气味不浊,与理气止痛的佛手相比,疏肝醒脾之功强于佛手,化痰止痛之功不及,故治肝胃气痛当以佛手为宜,而治疗肝脾不和者。临床上多见妇人素有胃疾,又见带下,上下不安,抑郁,用峻猛之药常不能速解,反而变生他病,故以调和柔养为贵,佛手花最为合适。常用于治疗纳呆食少,胃脘隐痛,嗳气频频,伴见带下绵绵,色白质稀,困倦乏力之证。
5.善用黄芪 随病配伍巧投出
黄芪味甘性微温,善治肺脾气虚和中气下陷证,素有“补气诸药之最”的美称。隗老对各种脾胃病,凡属脾胃气虚证者常用之,并针对不同胃病,予以灵活配伍。如治萎缩性胃炎合麦冬、莪术、桃仁、绞股蓝以益气养阴,祛腐生新;浅表性胃炎配柴胡、升麻、地骷髅、黄连以益胃升阳,升清降浊;消化性溃疡则佐炮姜、白及、乌贼骨、浙贝以温胃愈疡,逐腐祛瘀;浅表-萎缩性胃炎则配伍石斛、玉竹、桃仁、香橼以益气养阴,活血化瘀。对脾水、脾约等病证,亦每配相应之药。另治其它杂症,也喜用之。如以重剂黄芪合肉桂、乌贼骨、五味子、防风等疗虚寒泄泻;配当归、生地、全蝎、附子、威灵仙、鸡血藤等治痹证;与橘叶、白芥子、柴胡、漏芦、丝瓜络、鹿角霜等相合治疗乳腺癌;辅莪术、生苡米、白及、山慈菇、白花蛇舌草等预防胃癌术后复发;配人参、当归、女贞子、白术等对抗化疗毒副反应;并在利尿通淋配伍海金沙、石韦的基础上参入大剂黄芪推动泌尿系结石以促其外排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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